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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1章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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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狀,榮軻並未有停止說話,他一直嘟囔著:“沈雨棠,你這是默認,默認你懂嗎?不要以為你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。我榮軻不會白白替別人養孩子,你休想把他栽到我頭上……”

房間裏悄無聲息,榮軻嚷著嚷著竟靠著椅子睡著了。沈雨棠蒙在毛毯裏,眼裏一片黯然,心中更是酸楚……

第二天早晨,胡鬧從宿醉的頭痛中醒來,他發覺自己睡在椅子上時,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,活動了下幾乎快僵硬的骨頭,他的視線掃了房間一遍,未發覺沈雨棠的身影,他擰眉回想著昨天的事情……無論他如何回想,就是想不起昨天發生了什麽,他只知道昨天為之他們約他出去喝酒,然後……之後所以的事情他都不記得了。

洗漱過後,榮軻的精神恢覆不少,一直沒看到沈雨棠,他便出了房間詢問家裏的傭人,才知道沈雨棠一大早就出去了,說是約了胡太太。由此,他也沒有多想什麽,直接去上了班。

繁華路段,一家酒樓門口。

“到了,就是這裏。”胡太太略微開心的叫道:“這家的魚在整個寧陽是做的最好的,聽慶餘說你最喜歡吃這個,也不知道你懷孕後口味變了沒,不管那些了,我們趕快進去。”

魚香樓的魚是出了名的鮮辣可口,現在正逢吃晚飯的時間,樓內上下人群熙攘。

胡太太跟前臺的小姐說了幾句話後,一個穿著旗袍的女服務員領著她們走到角落的一張單桌旁。桌上擺放著一個白凈的瓷瓶,瓶裏插著一朵嬌紅的玫瑰,沈雨棠興趣缺缺,並無心欣賞。她之所以跟著胡太太出來,完全是不想待在那個家,昨天的事情來的太突然,她絲毫不知道該怎麽應對,平日果決的她,為何一遇到與榮軻掛鉤的事情,她便猶豫了……

她們所坐的單桌擺放在通往二樓的樓梯旁,沈雨棠在正對著大門的方位坐下。胡太太坐在沈雨棠對面,她身份顯貴,但她沒有那種富太太的嬌氣,並沒有因為位置差而掃興。

等菜的途中,胡太太去了躺洗手間。趁著胡太太上廁所的空蕩,沈雨棠靠在椅背上細細的打量著這間久違的酒樓。其實以前她來過這裏,也算是這裏的熟客……記憶的枷鎖還沒打開,一抹熟悉的身影卻闖入她的眼簾。

她激動的從椅子上躍起,是她的幻覺嗎?她正準備上前時,突然出現的一個身影卻將她生生定住。

令她煩惱叢生的男人一臉燦笑的站在門口,拉起走近他身著深藍色洋裝,掛著甜笑的女人的手。兩人緊緊地依靠著,就像是對連體嬰,外界的一切他們都好似看不到。人群中,他們看起來是那麽的耀眼,那麽的般配……

“雨棠,你看什麽呢?魂不守舍的。”胡太太見她呆楞,尋著她的視線看去,門口、樓道空無一天,她什麽也沒看到。見沈雨棠的臉上血色盡失,她又擔心的問:“怎麽了?是不是不舒服?要不我們別吃了……”孕婦是最為嬌貴的,一點半點都不能怠慢疏忽了,胡太太也時刻關註著沈雨棠。

“我沒事。”沈雨棠盡量壓低腦袋,以免被那對男女看到。映著桌上的白瓷瓶,她清楚的看到自己此刻的臉有多難看,血紅色的玫瑰也瞬間變得刺眼。

她垂頭笑了笑,什麽東西都能在頃刻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,何況是人?她昨晚不是已經見識到了一個人的變化嗎?她為什麽還要對他存有一絲希望?忘了吧,忘了……

“小姐,你們的菜來了。”服務員一身中山短袖裝,一副稚氣未脫的模樣。

“既然你沒事就趕快吃吧,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糖醋魚,快嘗嘗。”胡太太執起竹筷,夾了幾塊魚到到她碗裏。

沈雨棠盯著碗裏那塊魚肉,良久才慢慢拿起筷子,咬了一口。嘴裏的魚肉泛著淡淡的甜味,可她的心卻一陣苦澀。

“真的很好吃啊!連魚刺都剔除了,你趕快多吃點。” 大概是為了調起沈雨棠的情緒,胡太太突然叫道:“這裏的菜雖然不貴,但也別浪費了,快點吃吧。”

沈雨棠勉強的笑著點了點頭,不願掃了她的興致。她擡頭對著天花板露出一絲苦笑,她剛剛沒有看錯吧,那是榮軻吧,是他吧……

夜,本是寧靜的,但城市的夜晚卻無比喧嘩。沈雨棠漫無目地的在公園裏走著,耳邊響徹著嘈雜的歡笑聲。

胡太太陪著沈雨棠逛了一整天,吃吃玩玩很是快樂,可就在晚飯還沒吃完,胡慶餘便來接胡太太,說是要參加一個很重要的聚會,不能缺席。本來,胡慶餘是要送沈雨棠回去的,但沈雨棠執意要到附近的公園逛逛,無果之下,胡慶餘只有將司機留給沈雨棠,自己和太太坐出租車離開。臨走前,胡慶餘給了她一張銀行卡,說是給她肚子裏寶寶的見面禮,他言語中還透露出濃濃的喜氣,但被沈雨棠委婉拒絕了,玩笑著等著日後孩子生出來再送一份大禮即可。

送走他們夫婦後,沈雨棠無視司機的存在,隨意在公園裏的路邊找了張長椅,她便坐了下來。註視著廣場上正在玩樂的人群,她勉強的笑了笑。記得前世,爸爸每次務農回家,也會帶她到村裏寬敞的地方……

想到爸爸,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。來到這個世界後,她就沒遇到一個靠譜的親人,一開始,她在乎這個身體的爸爸,可他卻不在乎她。老公、婆婆、大嫂……他們和她有幾毛錢的關系?沒有,什麽都沒有,唯一和她有關系的就是肚子裏的這個孩子……

可一想到這個孩子身體裏流著另一個人的血,她又悲從中來。昨晚,她聽到榮軻的質問時,瞬間雙腿發軟,幾乎要癱坐在地上。憤怒?流淚?悲傷?有用嗎?榮軻總是那樣,先入為主,只要他認定一件事,就絕對不會聽人解釋。可她真的沒有!事實就是這個孩子是他的,恍然間,她又不想解釋,不想與他有口舌之爭……

那些讓她心痛的畫面一股腦的從四面八方湧了出來時,拋棄、不信任、責怪,都像一支支鋒利無比的箭,直插進她的心……她慢慢從椅背上滑落躺在長椅上,閉上雙眼,她蜷縮起整個身子。從不知和風原來是如此刺骨,她好冷,冷得她只覺這世上只剩她一人。她蜷縮的身子不寒而栗的抖了一下又一下,她伸手緊緊抱住自己,卻還是無法阻止那一陣強過一陣的顫抖。

恍惚中,她發現自己被人抱起,那動作很輕,輕得她恍然不覺。她落入一個帶著清香的懷抱,一絲絲溫暖正沁入她冰寒的心。

“想哭就哭出來吧。”胡鬧將她擁入懷中後,輕輕的說道。爸爸打電話讓他聯絡家裏的司機,說是雨棠心情十分怪異,讓他看著,幾經周轉他才知道她在這裏,遠遠望著她像是被人遺棄般蜷縮在長椅上,他壓制不住內心的悸動,他想要給她溫暖。心中也不斷的出現疑惑,她不是懷孕了嗎?懷孕應該高興、興奮才對。可她現在是個什麽狀況?

本想睜開眼告訴他自己不會哭,可眼淚卻不聽使喚的從沈雨棠眼眶裏滾落。她所幸捏住他的衣角,靠著他的胸膛,哽咽的低吼道:“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,為什麽我要承受這種痛苦?孩子是誰的,我有必要說謊嗎?他為什麽要質疑我……”

沈雨棠狠狠抽泣著,雙手緊緊握拳,似要把手中的那塊布料給捏碎。她什麽都沒做,為什麽他們都不相信她?為什麽他們要這樣對她?不單單是這件事,此刻的她好似把重生以來所有的痛苦都發洩出來,本以為得過且過是最好的生活方式,可她現在不那麽認為了,得過且過只會令她越來越痛苦。

重生一次,應該會活得更好,可她卻越活越窩囊了,前世,她沒有被男人所牽絆,唯有家庭是她的牽掛,可那些都能用金錢解決。而現在,她看似毫無牽掛,可心情卻越來越亂,生活也越來越覆雜。是因為榮軻這個男人嗎?他的出現改變了她……她能這麽去想嗎?

頓時,胡鬧明白了關鍵所在,他壓抑著怒火,安慰道:“不要哭,我相信你,我相信你一定沒有做過那些事。他們不懂得珍惜你,我來珍惜。你還有我,以後就讓我來照顧你。”胡鬧溫暖的手停在她臉上,輕輕的將她臉上的淚水拭去,心中不禁對榮軻怒火中燒。雨棠從鬼門關裏走出來多久,還替他懷著孩子,他居然不分原由的懷疑這個孩子的來歷。眼見著沈雨棠哭得快斷氣似的,胡鬧打定主意,一心要教訓教訓榮軻……

胡鬧輕柔的聲音並未傳到嚎啕大哭的沈雨棠耳裏,她心裏只是單純的覺得眼前這個人帶給她迫切需要的安全感和溫暖,遂抓著他發.洩出自己一直以來所壓抑的情緒。

作者有話要說:好了好了,不哭了一 一+米有安慰,窩安慰一嚇

42重生小媳婦-

哭了許久,嚎啕大哭的聲音漸漸變成抽泣,慢慢的,沈雨棠停止了抽泣。她雙手撫著臉頰,聲音沙啞的對著胡鬧說道:“謝謝。”

“你這丫頭,跟哥哥還這麽客氣。”為了緩解目前壓抑的氛圍,胡鬧故意叩了叩沈雨棠的額頭,調笑道:“以後還想哭,直接來找我,這個肩膀永遠給你留著。”

淡淡扯出一絲微笑,沈雨棠道:“你壞心的很,巴不得我天天傷心吧。”

倆人對視一笑,沒有再說什麽,在外晃蕩了一圈,待沈雨棠情緒穩定,臉上哭過的痕跡淡去後,胡鬧才送沈雨棠回家去,胡鬧回去後就匆忙離去了。到家後,沈雨棠沒有露出一絲悲傷的心情,榮家人全都自以為她出去逛了一圈。

到家時已經很晚了,沈雨棠直接洗洗睡了,這一晚,榮軻沒有回來,沈雨棠反而睡得特別好,一覺到天明。晨起後,她便被榮母叫到祠堂,進門後,就跟隨榮母的指示拜祭了諸位祖先,後又跟著榮母到了佛堂,榮母讓沈雨棠盤腿坐在佛殿前,自己則跪在菩薩面前,翻閱起佛經:“你正逢懷孕初期,多聽聽佛經總是有好處的。”說完後,她便念誦起佛經,聲音平緩。

沈雨棠聽聞,也靠著墻壁,閉上雙眸,聚精會神的聽著。出奇的,這佛經的聲音令沈雨棠的心異常平靜,呼吸都與那旋調同步。

從佛堂出來後,沈雨棠面帶淡笑,不管是面上還是心裏上,她都得到了一種升華。剛出門,她就碰到了水清清,故點頭笑道:“大嫂。”

“媽在裏面吧。”水清清也朝沈雨棠點點頭,算是打招呼了。

“媽說她還要誦讀一會兒佛經,就讓我先出來了。”

點了點頭,水清清也沒了要進去的意思,轉身便準備離開。榮母有個習慣,就是誦經的時候不許任何人打擾,她自然不會進去自討沒趣。

“大嫂,等等。”沈雨棠突地的叫住水清清,攆到她前面:“大嫂是過來人,我剛剛懷孕,有些事情想請教大嫂,不知道大嫂肯不肯告知。”

沈雨棠這一番話聽著水清清耳裏完全變了味,她雖然和沈雨棠是妯娌,但有些東西曾經擺明說過,如今沈雨棠問她關於生養的事情,不是腦子壞了,就是別有所指。不管是什麽,水清清都沒有拒絕的理由,笑了笑:“好啊,前面正好有間偏房,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。”

當走到偏房門口時,沈雨棠和水清清各自吩咐傭人守在門外,只有她們倆人入內。

進門後,水清清便找了個位置坐下:“明人不說暗話,你有什麽事情就直說吧。”

“不知大嫂聽水伯父說過沒有?”

“說什麽?”水清清秀眉一擰。

“大嫂是聰明人,不必我把什麽都說很明白。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,以後不分你我。”若是說水加利以前不在乎水清清這個女兒,可當水靈靈死後,他不得不在乎水清清這個女兒了,骨肉血清,有些東西終究是磨滅不了的。

忽地,水清清大笑了一聲:“你怕我害你的孩子嗎?還記得我曾經說過,我和水靈靈不同,我沒有那麽愚蠢,去害你的孩子。”

“這個孩子是我以後的籌碼。”沈雨棠捂著肚子緩緩道:“不過,我今天想說的和這個孩子沒有任何關系。”

“那你想說什麽?道不同不相為謀,我爸和你志趣相投,但我可沒那意思。”

“你就不能有那意思嗎?”

輕勾唇角,水清清依舊淡然道:“我對生活已經沒有了要求,對你們的宏圖大志沒有任何興趣。”

聞言,沈雨棠直點重心:“是因為我搶了你最愛的男人嗎?”

水清清楞住了,她垂下眼,輕哼了一聲:“或許是吧。”

“可以說說你們相識的過程嗎?”沈雨棠問。水靈靈和榮軻的事情她清楚,可水清清這號人物,她卻不清楚,現在情節大致已經發生了變化,她不能再跟著命運走了。

嘆了口氣,水清清也沒有沈默,很自然的說起了那一年,她和榮軻相逢的那一年,那一天……

一場大雨洗滌了整個城市,蓋住了濃濃的夏日氣息,炎炎烈日在雨後變得稍許清涼,街旁的植被顯露出蒼翠的本色。

榮軻邁著輕快的步伐從體育館裏走出來,額前的短發在空中張狂的飛舞著,深邃的俊眼早已瞇成了月牙兒,性感的嘴唇笑得快咧到腦後了。

純白色的T桖衫和泛藍的牛仔褲緊緊貼著他小麥色的皮膚,卻似要隨著他的心情高飛一般。他修長的脖子上還掛著一張在胸前左右搖擺的銘牌。

今年,是她最後一次參加全國性的武術比賽,接下來他要全心開始大學的學生生涯了。回想起收到大學入取通知書的那一天,他的心此刻都還在擂鼓般的猛跳著。國防大學是全國最好的軍事學院,招收標準十分嚴格,大多都是從現役軍人中挑選,主要培訓軍隊高級幹部。當初他去報考的時候,家裏的人都沒報太大的希望,只跟他說參與了就好!

他的爸爸是一名優秀軍官,而他也從小立志做一個……

突然,他停下腳步,斂去滿臉的笑容,朝街旁的深巷望去。由於自小練武,他的聽力極為靈敏。剛剛他聽到深巷處傳出一種熟悉的聲音,拳腳掄到皮肉上的聲音。

沿著深巷,他輕踮著腳的走了進去,唯恐錯過巷子裏每一個細微的聲響。

忽然,他又聽到那熟悉的聲音,這次還夾雜著不堪入耳的叫罵。

榮軻馬上加快了步伐,果然在一個拐角處,三名流氓打扮的社會青年正踹打著一個在墻角縮成一團的小女孩。

榮軻毫不遲疑,閃電般沖過去,一腳踹飛正在實施暴行的男人。另外兩個男人對這突如其來景象有些愕然,當他們看到她只是一個身材瘦弱的小男孩時,臉上的三角眼頓時放光,笑聲□。

被踹倒的男人揚著怒眉,準備從地上爬起來找人算賬時,手掌下突然壓到一個異物。挪開手掌,他看到一個被塑料殼包裹的銘牌,視線瞥到早已擺開架勢的榮軻後,他惶恐的起身拉著還在發花癡的同伴一溜煙的跑開。

對著他們逃走的方向,榮軻囂張的做了個勝利的姿勢,轉而看向窩在墻角的小女孩。他對著小女孩微微一笑後,並告訴她自己馬上回來,然後飛快的跑出深巷。

小女孩頭發淩亂,如雪的襯衫上沾滿灰黑色的汙漬,露在衣服外白嫩的皮膚也布滿了青、紫的傷痕。她宛如黑寶石般的大眼正對著榮軻的背影露出欽慕的目光,也藏去了她原本憂傷的神態。

榮軻到附近買了些藥、紗布、純凈水,他在小女孩面前蹲下,細心的幫她處理身上的傷口,並嚴聲的說道:“以後不要再獨自跑到這無人的地方,家裏的父母會為你擔心的。”

瞥見他瞬間變得憂郁的眼神,榮軻笑著輕拍了下她的頭:“小小年紀別裝憂郁,生活是充滿陽光的,有一個人說過,青年時種什麽,老年時就收獲什麽。你現在憂郁,以後肯定不會快樂。”

放下手裏的藥瓶,他從牛仔褲的口袋裏摸出一塊金色的獎牌,塞到女孩手裏:“這塊獎牌是我第一次參加武術比賽時得到的,我一直帶在身上。現在我把它送給你,希望它同樣能帶給你幸運和快樂。”

榮軻走後,小女孩撿起地上被遺落的銘牌,捏緊手裏泛著淡淡金光的獎牌,凝視著榮軻映在陽光下遠去的背影,她笑了,笑得那麽純真、那麽可愛,那麽燦爛……

那一年,榮軻十八歲,水清清十二歲。

沈雨棠平靜的聽著水清清講述她和榮軻的過去,心裏掀不起一絲漣漪。單純的聽著他們的初遇,沈雨棠真覺得水清清會和榮軻有結果,可接下來的事情,水清清卻停止了講述,沈雨棠淡淡的問:“後來呢?”

苦澀的笑了笑,水清清道:“今天說的話太多了,改日有時間再跟你說罷。”頓了頓,她又道:“如果不是我們的立場不同,我們關系或許能好點。”

“我們的關系全看你的意思,只要你能放下,我們會是很好的妯娌。”

“拉攏我沒有用的,爸爸會跟我說你和她的事情,完全是找不到發洩的出口,我同樣得不到他器重,在他心裏,我只是一個不孝女。”

“不要高估自己在別人心裏的位置,但也不要低估了自己在別人心裏的重量。”

“我對你有什麽用?”水清清不懂沈雨棠的執著,她完全沒有那個令她重視的分量。

“多一個朋友,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。”

說完這句話後,沈雨棠走向水清清,朝她伸出了右手。這是她回榮家後第一步要做的事情。

作者有話要說:今天父親節喲嗬~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男人~

43重生小媳婦=

靜靜的等待著水清清的回覆,沈雨棠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,她知道水清清再沒有理由拒絕她了。

過了會兒,水清清緩慢的從椅子上站起,緩慢的朝沈雨棠踱步過來,腳步沒有多做停頓,她只是伸出手輕輕的拍了下沈雨棠的手,與她擦身而過,未留一句話的離開了屋子。

站在原地良久,沈雨棠笑得越發燦爛的收回手。第二步,她需要找一個可靠的副手,女人做事始終不及男人方便。可人選……

榮母雖然沒有明令禁止沈雨棠出門,但也對她的行動有所約束,她勒令沈雨棠出門時一定要報備,如果不是約上可靠的人,一定要從家裏帶兩個人出門。從另一方面來說,這也是一種變相的禁令。

沈雨棠最近沒什麽實際的行動,一方面也嫌出門麻煩,索性就沒有出門,窩在自己房間裏。她半臥在矮榻上,吹著涼風,一門心思的埋首在桌上的圍棋上。一手執黑子,一手執白子,左手與右手對弈……

‘哐當’一聲,房門被人踹開,力氣之大到房門在墻上反彈了好幾下。沈雨棠不用擡頭也知道進來的是榮軻,這些日子,榮家人都知道她懷孕了,切不會弄出這麽大的聲響來惹她心煩。

猜出是榮軻,沈雨棠也沒什麽好臉色,自顧自的擺弄著棋子,壓根沒想理榮軻半分。榮軻見狀,單手扶著酸痛的嘴角,重重的坐到矮榻上,也不語。

被他大動作一鬧,桌面上的棋子也微微挪動,離開了原來的位置,沈雨棠慢條斯理的收著棋子,邊擡頭道:“天氣夠熱了,火氣別這麽大……”話才剛說出口,沈雨棠見到榮軻的臉,‘噗哧’一笑:“誰給你弄的?”

榮軻一臉郁色,臉上猶如調色盤般,眼圈烏青,嘴角微裂,顴骨處也有不少擦傷,而且他坐姿僵硬,一看便知他是與人激烈鬥打過。

“全拜你那好哥哥所賜,今天一大早,跟瘋狗似的,上來就咬。”

乍一聽,沈雨棠原本好笑的臉立即繃緊了,她冷笑著:“我哥哥是瘋狗,那你是什麽?”她只有兩個哥哥,胡斐和胡鬧,胡斐是個儒生,打人這種事情也怕只有胡鬧做得出來,怕是那天……

聞言,榮軻也楞了,重重拍了下桌子:“沈雨棠,你哥是哪根筋搭錯了,還是我怎麽地他了?下手那麽重,要不是看在他是你哥,我絕對手軟。”想當初他也是全國武術冠軍,豈能被一個什麽都不是人給打成這樣。

“人自賤,必有天收。”突然的冒出這一句後,沈雨棠從矮榻上起來,挺著還沒凸起的小腹走到床邊:“不想我去媽那兒睡,就別打擾我睡午覺。”

她萬萬沒想到胡鬧還真去找榮軻算賬了,一想到榮軻臉上五顏六色時,她不自覺的咧開了嘴。可一想到水清清曾經說過榮軻是全國武術冠軍時,她又開始擔心起胡鬧是不是受的傷更重了?

被沈雨棠一警告,榮軻也憋屈的很,現如今,在榮家不是榮母最大,而是沈雨棠最金貴。因為榮母已經在榮家公告過,不能駁斥沈雨棠的任何要求,所有人要無條件滿足她的要求。見沈雨棠側著身子睡著了,他只能無趣的出了房間,在臉上的傷沒好之前,他都打算窩在家裏的書房裏。

夜晚,榮軻把自己關在書房裏,沈雨棠無所謂的先行睡覺。或許是榮軻的出現,令沈雨棠這一晚睡得很不安穩,那許久沒出現過的夢境又再次出現……

小雨淅瀝瀝的下著,像極了斷了線的小珍珠從雲間滾落。

高壯的梧桐下,站著一個衣著病服的女子,她撐著一把透明的雨傘,任雨滴匯聚在傘面,而後從上滑落。微微的涼風吹起她緞子般黑軟的發絲,細雨下,那發絲竟也有些濕了。

李為之撐著傘,遠遠的瞅見她背影,渾然有種孤冷的錯覺,這是她從未在她身上看到的,因為她總是那麽自信,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是淡淡的笑著,總是那麽自信滿滿。

慢慢的,李為之的腳步不自覺的移動著,靠近她:“既然舍不得,為什麽還要堅持離開他?”

沈雨棠沒有回頭,只是壓低了腦袋,緩了幾秒才喃喃道:“李大哥,今天的梧桐在雨中美嗎?”她的聲音極為緩慢,說話時,頭也慢慢擡向起,空洞的眼神註視著飄著細雨的天空。即便是不看,但她的心依舊能感覺到……

細細的雨珠飄落在雨傘上,慢慢暈染開來,透明的傘面上結滿了晶瑩的珠玉。此刻,若從沈雨棠的角度欣賞天空,欣賞最愛的梧桐樹,自是非常美。可惜,她無心……

“你自己……”話到嘴邊,李為之神色一凜,又將話生生咽了下去:“現在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吧。”

沈雨棠緩緩的轉過身,每一次擡腳,都是腳尖輕點後落腳,她輕輕一笑,笑顏宛若天使般純真:“現在只有這些能挑起我的興致了。現在的我,最需要的就是習慣,習慣沒有他的日子。”最後一句的話音只有她自己才聽得到。

“你真的想清楚了嗎?我相信榮軻不是一個見異思遷的人。如果你離開,你為他做的一切豈不都白費了?”李為之沈不住氣的說道,她憂愁不安,語重心長:“做一個錯的決定,很可能會成為你一輩子的遺憾。你,要想清楚。”

“李大哥理解愛情這個詞的含義嗎?”沈雨棠依舊淡然的笑著,但那雙大眼卻早已失了往日的光彩,變得黯淡無神:“我們的相遇註定是錯誤的,讓榮軻恢覆成原來的樣子,是我對他的愛。離開他的世界,是我對他的情。愛一個人,是不會要求回報的,我也不能因為我自私的愛情,而拖累他。”

李為之哈了一聲,駁道:“我不懂你在說些什麽,既然愛他,就要陪在他身邊?況且你怎麽知道你會拖累他,你不該擅自替他做決定。”

“我……”聽著李為之的話,沈雨棠的語氣裏多了絲仿徨:“我沒有勇氣去面對以後會發生的事情,而且……”她停頓了一下,緩緩擡手撫向自己的眼角,眼淚刷的流下,“我已經失去了陪在他身邊的資格。你應該比任何人都了解我的情況,我,給不了他未來。”

“現在的你已經和以前不一樣,命運給了你一次機會,你就應該要珍惜,什麽事情都能掌握在自己手裏,未來也是一樣。”

“機會?是機會麽?”沈雨棠滿臉迷茫:“這不是機會,是讓我活下去的代價。”

見此,李為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,只能無奈的說:“未來要靠自己去創造。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悲觀?我剛剛說了,現在的你已經不是以前的你了,你應該相……”

倏然,李為之醫生袍裏的手機響了,而他們的談話也被迫終止,他看了眼屏幕上的來電號碼,迅速的掛斷電話。

“天涼了,別站在這兒了,我通知護士帶你回病房。”李為之皺著眉說完這句話,便旋身朝小路盡頭的高樓走去。

途中,他定下腳步,回眸看了眼那抹梧桐樹下纖細的身影。

沈雨棠,你可曾想過,他如果那天見不到你,一定會發狂,興許還會恨你。到時,你又該如何自處?他……

驀然,李為之看著那抹如落葉般飄落倒地的身影,他扔掉手中的雨傘,沖了過去,大聲喊著:“雨棠……”

沈雨棠整個人如雨珠般懸浮在空中,耳邊響著呼呼的風聲,時間好似在這一刻靜止,她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幕幕……

“榮軻,你喜歡我嗎?”

“喜歡。”

“榮軻,你愛我嗎?”

“愛。”

“你會喜歡我多久?愛我多久?”

“永遠,我會永遠愛你。那你呢?你會愛我多久?”

“等以後再告訴你……”

她的嘴角竄起一絲淡淡的微笑,泛白的嘴唇一張一合:榮軻,我也愛你,永……

猛的從夢中醒來,沈雨棠摸到身旁空無一人,她平躺在床上,扶著額角。那個夢是什麽意思?不同於以前,夢中的故事脈絡十分清晰,這次卻是迷霧重重。她為什麽會在醫院?什麽時候起她愛上了榮軻,不顧一切的要為榮軻付出?她病了麽?

疑問如無形的箭一般朝沈雨棠襲來,不可否認,她曾經有那麽一點點對榮軻動心了,可昨晚那件事令她那一點點動心頃刻間煙消雲散。為什麽當她下定決心摒棄榮軻時,又會做這樣的夢?這一次又是預示著什麽?前兩次血光之災,一件件都得到印證,這次的災難會是什麽……

倏地擺了擺頭,沈雨棠不願再去想,不管以後發生什麽,明天他都要去找胡鬧,找鄭源……心底的計劃也不會因為這個夢改變!一定不會……

作者有話要說:愛上了,就完了……+﹏+

不過既然雨棠不服輸,那窩得好好想想咋虐男主了~

44重生小媳婦=

第二天沈雨棠沒有如願的出門,她又被榮母喚去說話。在沈雨棠看來,榮母表面上說是替她解悶,可實際上是在給她洗腦。現在她懷著榮家的孩子,從現狀來看,榮母重視榮軻要明顯高於大哥,所以榮母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,同時也要將榮家的擔子交托給她。

其實,沈雨棠一直有疑問,榮母重視榮軻,但並未完全的溺愛,她為何不把榮軻訓練成榮家的接班人?兒子總會比兒媳可靠……沈雨棠也曾經旁敲側擊的問過這回事兒,但都沒得到很正面的答案,都被榮母模糊的帶過。

等沈雨棠找到鄭源已經是三個月後,進入十月份後,天氣稍微涼爽了些,沈雨棠也懷孕三月有餘了。肚子還不是很明顯。她的門禁算是緩解了一點,可非典已經慢慢起來,只是還未猖獗,趁著這段時間,沈雨棠打電話給鄭源,卻不想接到電話的並不是鄭源本人。

“請問,這是鄭源的手機?”略帶疑問,沈雨棠問。

那頭很快有了回話,熱切而又慌忙:“是是是,您是沈小姐吧,您快救救我們老板,我們老板常說您是好人,您一定要救他。”

“發生了什麽事情?”聽著電話裏回答,沈雨棠皺了皺眉頭。

“老板被警察抓了,已經進去一天了,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。”

定了定心神,沈雨棠從容的說道:“你現在到大峽路八十五號來接我,我們見面再說。”

“好,我馬上過去。”

掛上電話後,沈雨棠斂眉思考著方才的對話,這件事的真實性有多少?如果那人說的是真的,她應該要想好應對的策略,如何將鄭源先從裏面弄出來。可如果那人騙她,那麽她的安全……不想這麽多了,待會兒見面後立見分曉,總不會那人敢在家門口對她如何吧。

沈雨棠讓人放了把椅子在門口,她坐在門口等著那人的到來,大約十分鐘之後,榮家大門口緩緩駛來一輛出租車,沈雨棠認識那個車牌號,是鄭源的。立即,沈雨棠心中浮現出許許多多的想法……

車慢慢停止,車裏下來一個長相憨實,皮膚黝黑的人,他下車後,立即跑到沈雨棠跟前:“您就是沈小姐?”

“我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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